电影文学剧本－－明天我要嫁给你吗(上)

　　编剧：占戈

　　序幕：

　　礼堂日

　　礼堂，宾客如云。

　　一对新人身穿礼服，庄严地相互交换着戒指。

　　(字幕出品人)

　　婚礼进行曲在人群中优雅地流转着。

　　一群洁白的鸽子缓缓飞向天空。

　　(字幕制片人)

　　无数鲜艳的氢气球也正向天际飘去……

　　(字幕摄影)

　　幸福的新娘满脸笑容，将手中的花束抛向天空。

　　花束落下，正巧掉在路过的方窦窦眼前，被她愕然地顺势接在怀中。

　　(字幕主演)

　　人群顿时一阵欢呼。

　　(字幕导演)

　　方窦窦低头，落寞地看着手中的花束，微微叹息。

　　花束从她的怀中坠落下去，花瓣四散，飞溅出几个字：

　　“明天，我要嫁给你吗？”

　　花瓣飘散，字幕逐渐淡去。

　　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镜头闪过热闹的西单、繁华的王府井、庄严肃穆的故宫之夜、天安门城楼、马路上飞驰的汽车……

　　最后，镜头定格在一座豪华公寓，那里已经是万家灯火。

　　灯火阑珊处，方窦窦站在远方，渐渐袭上来的凉意让她不自觉地抱起双臂，叹息。

　　万家灯火，似乎没有一盏是属于方窦窦的。她凝眸注视了一会儿，甩甩头，悠然转身而去，划过镜头。

　　二办公室日内

　　方窦窦整理桌上的客户资料。

　　桌上的资料凌乱地散着。

　　方窦窦一脸无奈的微笑，耸了耸肩。

　　电话铃声响起，方窦窦一边低头整理资料，肩膀与脸颊夹着电话听筒一边接听，嘴里还叼着半快面包，“呜呜”地点着头。

　　三售楼大厅日内

　　方窦窦职业化地微笑着，指着样板向一对中年夫妇推荐着各种户型的新楼盘。

　　四新楼里日内

　　方窦窦依然职业化地微笑着，向一位老板和一位穿着时尚的年青小姐介绍最新的户型。

　　耐心的讲解，使客户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方窦窦则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五办公室黄昏

　　黄昏，夕阳下。

　　人去楼空的窗前，方窦窦又抱起了双肩，感受着即将袭上来的夜的寒意。

　　窗外，依旧车水马龙。

　　年轻美丽的女郎们，由一位又一位风度翩翩的男人们领着，一个个轻盈地坐上了一辆又一辆名贵的小轿车，绝尘而去。

　　方窦窦艳羡地站在楼上的窗内，看着这一幕幕，把双肩抱得更紧了。

　　夕阳渐渐西下，方窦窦身后的背影越来越长。

　　六公交车上夜

　　方窦窦坐在车上看着马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马路上行驶的汽车。

　　方窦窦走下公共汽车，穿过人潮，走向一幢居民楼。

　　七方窦窦家夜

　　方窦窦打开门。

　　另一个房间里，则传出一男一女的笑闹声。听到门声，小娜拉开门，冲着方窦窦点了点头。

　　小娜：“厨房有饭馆打包的菜”冲着方窦窦眨了一下眼，还没等方窦窦说话就把门关上，

　　方窦窦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坐下，木然地打开买回来的饭盒，机械化地用勺子舀了一勺食物塞进嘴里，一面呆呆地凝视着床头的一盒影碟。

　　镜头闪过影碟的盒子，片名是：

　　《风月俏佳人》！

　　八办公室日内

　　电话铃声响起，方窦窦正托着腮发呆，无动于衷。

　　有同事走过，在她肩头一拍：“方窦窦你怎么不接电话？”

　　方窦窦一惊，回过神来，迅速抓起听筒。

　　听筒那边有声音飘出：“方小姐吗？我是您的客户刘先生。您向我推荐的户型我决定买下了，能和您见个面吗？”

　　“哦！”方窦窦微微一定神，笑容灿烂起来：“我很荣幸！”

　　九餐厅夜

　　烛光、音乐，旋转餐厅里的气氛浪漫而优雅。

　　刘先生捧上一束红玫瑰：“有人说，十一朵玫瑰代表一心一意！认识方小姐这么漂亮、能干的女士，我很荣幸！”

　　方窦窦接过鲜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有些发怔。

　　十街道日外

　　喧嚣的街道、汹涌的人潮，方窦窦正穿行其间。

　　路口信号灯变红，一男敲敲停在马路上的宝马车玻璃，李智摇下玻璃。

　　“先生你的车后冒烟了”

　　李智忙从车上下来。那男子顺手拿起包就跑。

　　“喂，你给我站住！”愤怒的声音响起。

　　方窦窦默默地注视着奔向自己方向的两个男人。

　　抱皮包狂奔的男人与方窦窦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方窦窦把旁边的垃圾桶一推，忍不住顽皮地窃笑。

　　抱皮包的男人重重摔倒，皮包掉在一边。

　　“抓住他，他是小偷！”随后上来的男人气喘吁吁，向过路的巡警一指。

　　小偷当即被架走。

　　十一派出所日内

　　民警笑呵呵的说：下回抓小偷可不能扔垃圾桶。

　　方窦窦顽皮的说：那我就拔电线杆。

　　大家相视一笑。

　　十二派出所门口日外

　　男人：“我叫李智，谢谢方小姐的仗义援手，钱不重要，里面的资料对我很重要，所以不知道您能否留下一个联络的方式，好让李某将来有机会表示一点谢意？”

　　方窦窦开始打量李智，看了看旁边的宝马车，又看清楚了对方的一身名牌之后，嫣然而笑，递出一张名片。

　　十三方窦窦家夜

　　方窦窦坐在沙发上吃着爆米花看着电视，小哪和男友在房间里闹着。

　　方窦窦电话响起：喂！哦小东，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吗？是和李华吗？恭喜恭喜！有时间，我们国庆放假，我正想回家看看呢。那好的，拜拜！

　　十四大连富丽华酒店日内

　　屋里坐了一桌人正在热热闹闹的，同学门争着灌小东酒，小东张着大嘴拿起杯正在往口里喝。

　　方窦窦推包厢开门：“嗨！大家好。”

　　大家一起哦了起来，小东满脸通红把没喝完的酒放下，站了起来。

　　小东：“呦，二姐，不是告诉你到门口打电话，你怎么……”

　　方窦窦：“哪敢劳驾新郎官呀”

　　袁晓懋手里拿着烟：“老婆别听他白话儿，来过来坐”

　　大家哦了起来，坐在袁晓懋旁边的朱新站了起来。

　　朱新：“我让地儿，服务员！加把登子”

　　方窦窦来到袁晓懋身旁坐下：“谁是你老婆，现在还没该那贫劲儿”

　　袁晓懋装做可怜的样子用肩膀撞了一下方窦窦，做出个女人的动作，嚼嚼嘴，摇摇身体说：“人家不是想你吗”

　　大家哦的一声笑开了怀。

　　张威坐在一边喝的满脸通红：“晓懋你不是说现在玩高雅喜欢同性吗”

　　大家哈哈大笑。

　　晓懋斜眼看看张威装做很严肃的样子吸了口烟：“我双性恋”

　　大家又是一顿笑。

　　方窦窦举起杯冲着小东笑呵呵的说：“小东祝你新婚美满，早生贵子。”

　　还没等小东说话，晓懋笑着看着小东：“小东婚前天天美满，要不怎么能瘦成这样”

　　方窦窦用手掐了一下晓懋的胳膊：“真恶心，贫嘴”

　　张威在那边张大嗓门：“贵子在嫂子肚里都两个月了”

　　大家哈哈大笑。

　　小东举着酒杯不好意思的对着张威说：“滚蛋”

　　方窦窦：“他俩就不能在一起，”

　　两人碰杯。

　　十五大连富丽华酒店大厅日内

　　高朋满座，小东和李华在台上，主持人在主持，方窦窦他们坐在最后一桌.。

　　袁晓懋：“同桌的你，七、八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方窦窦报以一个飘忽的微笑：“七八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贫。听说你还在东北发展，做了大律师，很牛嘛！”

　　主持人说完，大家鼓掌。

　　袁晓懋客套了一下：“哪里，不过在大连开了一家小小的律师事务所，帮人打点小官司而已。你也不错啊，现在已经是北京地产界的女强人了吧。怎么样，男朋友想必也是一位精英人物吧。看看什么时候也能喝上一杯你的喜酒啊？哈哈！”

　　方窦窦一扭头，眼光飘向别处：“哎，没人要呀”

　　大家鼓掌！

　　袁晓懋：“那我可以凑合的要”

　　方窦窦打了他一下：“美得你”

　　十六大连星巴克咖啡日内

　　透过玻璃袁晓懋和方窦窦坐在窗边，谈笑风生。

　　方窦窦：“说说你女朋友吧。”

　　袁晓懋：“你真是一俗人，现在我们谁都不要谈。”

　　袁晓懋闭上眼睛故作陶醉：“只有你和我……

　　还没等说完，方窦窦就哈哈大笑：“行！行！行！收起你那套吧，看你一天天没愁事，你父母还好吗？”

　　袁晓懋想了想：“好！好！就是总催我结婚”

　　十七飞机起飞空镜

　　十八北京季诺西餐厅日内

　　萨克斯的音乐如泣如诉。

　　方窦窦和刘先生对坐在咖啡厅里，平淡地交谈着。

　　刘先生：“其实方小姐不穿职业装更好看，最好是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更能衬托出您的妩媚和优雅。”

　　方窦窦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那是睡衣呀！”

　　刘先生：“哦，不！我只是猜想，猜想而已！嘿嘿！”说完，掩饰地低下头去喝了一口咖啡。

　　方窦窦不介意地点了点头：“噢！”

　　刘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方小姐还没有交男朋友吧？”

　　方窦窦更奇怪了：“这个您也知道？我把单身写在脸上了吗？”

　　“哦，不不不！”刘先生急忙解释：“我只是猜想，像方小姐这样优质的女性，一定不会委屈自己，随随便便就找一个男人屈就的。”

　　方窦窦释然一笑，抬腕看了看手表。

　　刘先生：“方小姐，您怎么不戴我送的那块手表，它正好能够衬托出您干练而优雅的气质，是我专门为您挑的！”

　　方窦窦笑叹：“连这些细节您都注意到了？看来，您很细心啊！那块手表太名贵，我不忍心戴。”

　　方窦窦：“刘先生真会说话，象你这样又会说话又懂审美又有财富的男士，身边的女孩都被你迷倒了吧。”

　　刘先生美滋滋的喝里了口咖啡：“您真会夸人。”

　　十九西餐厅门口日外

　　刘先生站在她身边，打开车门。

　　二十在刘先生车里日外

　　刘先生：“可是总吃盒饭，对您的身体也实在没什么好处……”

　　方窦窦定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你为什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情？你对我的生活状态很感兴趣吗？又是猜想，是吗？”

　　“嘿嘿……”刘先生有些尴尬。

　　二十一方窦窦家日内

　　手机铃响。

　　方窦窦从床上一跃而起，接听：“哦，是我！你是——是你？好的，在哪里？……好的，晚上见！”

　　二十二酒吧夜

　　女歌手在台上轻柔地唱：“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方窦窦走进酒吧，坐在袁晓懋对面，微笑：“你还真快，说来就来！”

　　只想找找当年‘同桌的你’的感觉！”袁晓懋为方窦窦点燃一支香烟：“我知道你能喝，所以给你点了血玛丽！”

　　方窦窦点头：“谢谢！”

　　袁晓懋把烟灰缸向她推去：“这次来北京只是落实一个案子，顺便找高中的老同学们叙叙旧。”

　　方窦窦：“什么案子，哦，是你上回说的吗？”

　　袁晓懋：“恩，我打算接手一个案子，做原告的控方律师。可是在资料中，我发现了很多疑点，然后就到北京来落实。”

　　方窦窦吐了一口烟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袁晓懋继续：“可是，我发现原告是在诬陷被告……”

　　方窦窦有些嘲弄地笑笑：“诬告别人？这种事，你们律师不是常常都在做吗？哈哈哈！开玩笑，你可千万别介意！”

　　“呵呵！”袁晓懋尴尬地一点头：“玩笑而已，我不生气！”

　　二十三方窦窦家夜

　　袁晓懋搀扶着方窦窦，一起走进方窦窦的房间。

　　方窦窦扶着头，脸有些红，眼里有些醉意，一拉袁晓懋：“毛毛，我还没醉，坐下，陪我聊聊！”

　　袁晓懋凝视着她那张漂亮的脸，有些发怔，点头：“好的！”

　　二十四方窦窦家日内

　　清晨，方窦窦拍着还有些眩晕的头，慢慢撑了起来。

　　“豆豆，醒了？”袁晓懋探头进来，笑：“我昨天睡的沙发，没对你怎么样，放心吧。快出来，吃早餐了！”

　　“喔！”方窦窦勉强站起来，头一晕，摔在地上。

　　“唉，小心小心！”袁晓懋奔进房间，将她搀上床，又起身去拉窗帘、开窗户，一面回头笑她：“我发现你很粗心，连窗户都不记得关，也不拉一下窗帘。”

　　方窦窦扶着头，嘟哝：“忘了！”

　　袁晓懋：“一个女人家，这么不小心，要是有什么隐私被……”眼睛望向窗外，声音忽然打住。

　　“怎么不说话了？”方窦窦奇怪地抬起头，看见袁晓懋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转头问：“怎么了？”

　　袁晓懋一脸凝重：“知不知道，你正在被人偷窥？”

　　方窦窦顺着袁晓懋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对面居民楼的一户窗台上，稳稳地架着一台高倍望远镜。

　　方窦窦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向后退，然后跌坐在床上，开始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心想，“老色狼等着吧，我钓死你！”

　　二十五餐厅日内

　　袁晓懋：“豆豆，你知道偷窥你的人是谁，为什么还不去报警？”

　　方窦窦：“知道，或许也是有原因的吧？”

　　袁晓懋皱眉头：“一个人心理变态，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方窦窦：“好，我不瞒你。偷窥我的，可能是一个正在追求我的人。”

　　袁晓懋注视着她，屏息。

　　方窦窦：“只要不太粗暴，或许他就是我要挑的男人了。”

　　袁晓懋有些迟疑：“你……”

　　方窦窦迅速打断他：“我只是想钓一个有钱的男人把自己给嫁掉，不想自己日后过得太辛苦，我有错吗？”

　　袁晓懋动容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方窦窦有些激动，眼圈微红，头扭向一边：“曾经，我也是一个喜欢做梦的女人，也是一个有了爱情喝西北风都会很满足的女人。可是，那个说好和我一起做梦的男人，是他先背叛了两个人一起许下的心愿，能怪我吗？”

　　袁晓懋善解人意地点头：“我明白，我的女朋友一样因此而背叛了我和她共有过的承诺。”

　　方窦窦泪眼模糊，依然自言自语：“女人，只有在对爱情彻底绝望的时候，才会退而求其次，追求物质上的满足。你是不会明白的。”

　　袁晓懋再度凝视她，久久不语。

　　二十六季诺西餐厅夜

　　月光、星子，烛光、音乐……

　　刘先生捧上一束红玫瑰，很绅士地微笑：“怎么不说话，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方窦窦眼睛偷偷一转，故意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太累了。昨天陪老同学喝了一夜的酒，被他送回家。”

　　刘先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无语。

　　方窦窦继续解释：“幸好是老同学，送我回家之后还在客厅沙发呆了一夜陪我。今儿一早起来，我都内疚死了！”

　　方窦窦注意到刘先生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窃喜，立刻就打断了话题。

　　刘先生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其实，如果你心烦的话，不一定非要找老同学喝酒倾诉。”

　　方窦窦淡淡一笑。

　　刘先生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足够信任我的话，那个聆听倾诉的角色，我会扮演得更好。”

　　方窦窦再度报以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二十七马路上夜

　　镜头掠过高楼大厦、拥挤的人群、喧嚣的街道，定格在方窦窦身上。

　　方窦窦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抬头看看天、低头瞧瞧地，再扭头瞥一瞥身边车水马龙的繁华。

　　无意地一瞥，看见了马路对面同样游荡在夜里的袁晓懋。他一转头，也看见了她，立刻飞奔过来，打了个招呼：“嗨！”

　　方窦窦虚弱地一笑：“你也很空虚吗？”

　　袁晓懋点头：“也？嗯，看来咱俩都很空虚。”

　　方窦窦：“为什么？”

　　袁晓懋：“你为钓金龟婿而烦，我为泡富姐而忧，彼此彼此！”

　　方窦窦怔住：“你是说……”

　　二十八酒吧夜

　　袁晓懋点头：“我的女人嫌我没钱，一脚踹了我。所以，我也泡上了一个富姐，她有钱有姿色，而且也不算太老。”

　　方窦窦大笑：“果然彼此彼此，那你还苦着一张脸干嘛？”

　　袁晓懋反讥：“也没见你这位未来的贵妇有什么幸福的笑容啊！唉，不止是这件事儿，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总之一言难尽！”

　　酒吧，音乐浪漫而优雅。

　　女歌手在低唱：“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袁晓懋自己点上一支烟，为方窦窦也点了一支，然后向后深深一靠，叹气。

　　方窦窦吐了一口烟圈：“你可以开始说了，我在听！”

　　袁晓懋仰头看看天花板：“家里人从去年就一直催着我结婚……”

　　方窦窦：“结果你的女人跑了，你无法交待，只好暂时隐瞒！”

　　袁晓懋微微点头，继续仰望天花板：“我老爸是一位很自尊、很清高的老知识分子，知道我被女朋友蹬了，那倒没什么。”

　　方窦窦：“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你父亲知道你傍富姐，他一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袁晓懋有些吃惊，往前一倾，凝视她：“你都知道？”

　　方窦窦：“我也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沧桑‘老’女人了，还有什么会不知道？”

　　袁晓懋苦笑：“所以，他的儿子不再是他的骄傲，而成了他的耻辱。”

　　方窦窦微笑：“所以你想打一场正义的官司，挽回自己在老父亲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就跑到北京来落实案情！”

　　袁晓懋竖起拇指：“好厉害的豆豆，难怪念高中的时候，你是我在班上惟一的对手！”

　　方窦窦一挥手：“免了。应该还不止这一件事儿吧？”

　　袁晓懋有些讨好地往前又一倾，为方窦窦点了第二支烟，再将她快要见底的杯添满。

　　方窦窦笑：“说吧，都老同学了，何况你我还是彼此的初恋对象呢！”

　　“哈哈哈！”袁晓懋也笑了：“结果两个早恋的尖子生一起被罚写检查，然后被调位子，不再做同桌……一转眼七、八年，你我都老了，已经没有爱人和被爱的能力喽！”

　　“贫！”方窦窦一推他肩膀：“别卖关子了，快说！”

　　袁晓懋止住笑容，声音变得低沉：“为了不让我老爸感到羞耻，我撒了一个谎，说自己新交了一个又能干又漂亮的女朋友，而且已经打算结婚了。”

　　方窦窦也止住笑容：“在小东的婚礼上你见到我，就想起让我来扮演这个杜撰出来的未婚妻，是吗？”

　　袁晓懋低头：“我也知道是很强人所难，就一直不敢开口。”

　　方窦窦注视他，声音有些尖锐：“不是不敢开口，而是你发现：纯情的初恋女同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爱慕虚荣、拜金主义的老女人，心里很失落，是吧？”

　　袁晓懋：“这不能怪你。我知道你很难！一个被爱情伤得彻底的女人，转而寻找物质上的稳定保障，实在无可厚非……只是，我老爸忽然患脑梗塞住进了医院，他很希望在走以前看到自己的儿子把新娘娶进门！”

　　方窦窦掐灭烟头，仰头干了一杯酒，一抹嘴：“懂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我客串一把新娘子，是吧？”

　　袁晓懋依然低着头：“我知道你很难，更清楚一个单身女人浮沉在现实社会里的无力和无助，我不想为难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只是和你叙叙旧，可以吗？”

　　方窦窦甩头一笑，站了起来：“这件事有些突然，让我考虑几天再给你一个答复。走吧，好男人应该送女人回家，现在很晚了！”

　　袁晓懋动容地起身，久久注视着她，无言。

　　二十九商场日内

　　看着镜子里一身并不适合自己的淑女装扮，方窦窦不觉皱起了眉头。

　　刘先生则站在她身边眉花眼笑：“这就对了，就应该是这种感觉。”

　　方窦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怔：“这是我自己吗？”

　　三十季诺西餐厅日内

　　萨克斯正演奏着《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旋律悠扬而婉转。

　　方窦窦叼了一支香烟在嘴上。

　　刘先生无动于衷。

　　方窦窦暗叹一声，打开火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

　　刘先生：“我希望我的女人更婉转一点，少一些烟和酒的沧桑，多一点妩媚和体贴的温情。当然，如果不沾烟酒，那就最好不过。”

　　方窦窦：“我经常要和客户应酬，不沾烟酒你觉得可能吗？”

　　刘先生：“如果你嫁给一个实力足够的男人，就不必那么辛苦地和人应酬了，当然也就不必再去吸烟酗酒。”

　　方窦窦盯住他：“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我想过要改变你吗？”

　　刘先生：“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总那么咄咄逼人，最好不要用太多的反问，这会让人感觉很不温柔。”

　　方窦窦站起来，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还不是你的女人！”

　　三十一酒吧夜

　　袁晓懋递上一杯啤酒，有些嘲弄：“豆豆，别烦了！想要有收获，哪能没有付出呢？我傍的那个富姐也一样，不让我抽烟、喝酒，不喜欢我打牌、跳舞，带她出海钓鱼她又嫌闷，只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噗！”方窦窦一笑，叼了支香烟在嘴上，袁晓懋立刻为她点燃，她从他手里夺过打火机，也为他点了一支烟。

　　方窦窦一甩头，掠了掠头发，忽然有些坚决：“我答应你了！”

　　袁晓懋一时没反应过来：“答应我什么？”

　　方窦窦：“答应客串毛毛你的新娘！”

　　袁晓懋一呆，香烟从嘴上掉下来：“你疯了？好不容易钓上个金龟婿，还想自作孽？这件事连我都不敢再跟你提了，你居然自投罗网？”

　　方窦窦：“就是因为和他太闷太无聊，才想在真正把自己嫁掉以前疯狂一把。等到以后做了金丝雀，每天过着平淡乏味的贵妇生活，偶尔想起这场疯狂，才会觉得自己没白活一场！”

　　袁晓懋哭笑不得地呆了许久，才嗫嚅：“你真的想明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答应了也是不能后悔的。不然我爸那边就更难交待了！”

　　方窦窦仰头大笑：“我豆豆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至少假结婚的时候，你我还可以借着酒席收一笔谢礼钱，充实一下各自的口袋吧？”

　　袁晓懋也大笑：“你还真会精打细算啊？果然够虚荣，也够实际，哈哈哈！”

　　方窦窦举杯，一笑：“那就这么定了，老公？”

　　袁晓懋和她一碰杯：“好，我这就回去交差，你继续钓你的金龟婿、做你的贵妇梦，好老婆！”

　　“哈哈哈哈！”他和她相对大笑。

　　歌声再次响起：“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三十二火车站黄昏

　　袁晓懋提着行李往车厢里钻。

　　方窦窦站在站台前，遥遥挥手。

　　火车缓缓开动。

　　袁晓懋在车内高喊：“好老婆，多保重！”

　　方窦窦追出了几步，也喊：“好的，好老公，大连再见！”

　　三十三大连袁晓懋律师事务所日内

　　手机铃响，袁晓懋打开，阅读短信。

　　画外音：

　　“毛毛，今天和大款吵架了，他似乎越来越过份，连我和客户吃饭都要干涉，害我差点得罪了客户。我很烦，晚上网上见！”

　　手机镜头特写。

　　三十四方窦窦家夜

　　方窦窦躺在床上，手机铃响，她一跃而起，打开手机读短信。

　　手机镜头特写。

　　画外音：

　　“豆豆，原来伺候一个款姐这么麻烦。是不是你们女人一在事业上有了点成就感，就开始学会折腾人了？我很郁闷，已经上线了，你快到网上来找我！”

　　三十五方窦窦家日内

　　电脑前，方窦窦手持酒杯，喝了一杯红酒，放下酒杯，开始打字。

　　三十六袁晓懋家日内

　　袁晓懋掐灭了一支香烟，也开始打字，和方窦窦在网上聊天。

　　电脑镜头特写。

　　画外音：

　　“毛毛，我快要窒息了，原来两个人的物质距离相差太大，处于弱势的那个，感受到的压力会这么大！”

　　“豆豆，我也有同感。可是不管怎样，我们都得撑下去对不对？毕竟这是你我自找的！”

　　“毛毛，我有点后悔了，可是就这么放手，却又有些不甘心。”

　　“千万别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啰！你都31岁了，可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可是我在想，就算钓上了一个金龟婿，将来合不来了，不还得离吗？”

　　“可你至少可以从他那里分到一大笔财产，不是吗？我打离婚官司好几年了，很有经验的。真有那一天，我会是你最好的法律顾问，别灰心！”

　　“你的富姐搞定了吗？”

　　“还在进行中。现在我是她集团公司的法律代表，收入很丰厚，可是她和我提起了结婚的事，我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多小心呀！有钱的女人很难应付的，你不把她搞定，我就没办法过来见你了。”

　　“你啥时候来大连？我接你去！”

　　“下个月吧。我不但要向公司请假，还要稳住我的金龟婿，恐怕得费些时候！”

　　“有钱的男人更不是盏省油的灯，那你更要小心，不然我就没老婆了，哈哈哈！”

　　……

　　镜头拉向窗外，另一幢居民楼的窗前，一架高倍望远镜的后面，是刘先生堆着笑的一张脸。

　　三十七办公室日内

　　电话铃响，方窦窦惊跳起来接电话：“喂！”

　　话筒内飘出声音：“方小姐您好，我是李智，希望你还记得我。”

　　方窦窦一搔头，有些迷糊：“请问您是我的客户吗？不好意思，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话筒：“半个月以前，是您绊倒一个小偷，抢救了我皮包里的一分重要合同。因为急着出国，没来得及谢您，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才与您联络。我没有冒昧打扰您吧？”

　　方窦窦有些漫不经心：“哦，不是客户啊？没有。”

　　话筒的另一边，是李智一张微笑的脸。

　　话筒：“能和您见个面吗？我很想表示一下谢意！”

　　听到“谢意”二字，方窦窦精神一振：“好啊，随便吧，不过这两天我都没空。”

　　话筒另一边，李智一脸失望。

　　话筒：“不知道方小姐您哪天有空？”

　　方窦窦：“就下个星期二吧，时间地点由您安排。”

　　话筒另一边，李智面露喜色。

　　话筒：“好的，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二见，拜拜！”

　　方窦窦听到电话那头挂机的声音，微微一楞，将话筒贴在心口，窃笑：“又来一个，嘿嘿嘿！”

　　三十八餐厅日内

　　方窦窦给客户斟酒。

　　另一个角落，刘先生正在与客户寒暄、推杯换盏。

　　方窦窦回头偶然一瞥，看见刘先生，手一颤，酒洒了客人一身。

　　方窦窦惊觉：“呀，对不起！”说罢掏出面纸为客户擦拭。

　　客户：“没关系！”

　　方窦窦送走客户，挎上包打算离开。

　　“豆豆，没看见我吗？”刘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云窦窦骤然回首，语气生硬：“看见了，你做你的生意，我应酬我的客户，互不相干，不是很好吗？”

　　刘先生走上前，与她并肩出餐厅，打开车门：“先上车吧，我们聊聊！”

　　方窦窦皱眉：“聊什么？”

　　刘先生：“我不在你客户面前让你难堪，你也该自爱一点，对不对？”

　　方窦窦退后两步，瞪圆了眼，声音高吭：“我怎么不自爱了？”

　　刘先生伸出一根指头，不屑地一挥：“别解释，我都看见了，解释证明你心里有鬼！”

　　方窦窦愤怒地一甩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刘先生的讥讽：“你怎么愿意一再赴我的约会，不就为了钱吗？怎么，说两句都不成，还以为自己多纯呢？”

　　方窦窦小跑两步，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方窦窦：“去你妈的！”

　　钻进车门，绝尘而去。

　　三十九咖啡厅日内

　　萨克斯悠扬而婉转。

　　方窦窦推门走进，一抬腕，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李智微笑：“五分钟而已，没事儿！”

　　方窦窦坐下，点了橙汁，伸手与李智一握。

　　李智：“上次感谢方小姐您的……”

　　手机铃声大作。

　　方窦窦歉然一笑，接听手机。

　　“豆豆吗？是我！”刘先生的声音飘出听筒：“我错了还不行吗？不就说了你两句嘛，那么大邪火干嘛？”

　　“啪！”方窦窦迅速挂了手机，抬头向李智勉强微笑，叼了支烟在嘴里。

　　李智打燃火机，给她点了烟。

　　方窦窦微笑道谢，开始寒喧：“其实上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先生不用那么客气……”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方窦窦看一眼屏幕显示，打开手机，皱着眉迅速打断对方的一声：“豆豆！”——“够了，不是你的错，错在我，行吗？”

　　刘先生在话筒那边压着脾气笑：“你不是想学开车吗？我帮你去驾驶学校报名了……”

　　方窦窦：“不用！”立刻挂机。

　　李智坐在对面看着她的一脸焦躁，好脾气地笑：“还需要些什么点的吗？”

　　方窦窦挥手：“不用了，谢谢！”

　　手机铃响，方窦窦瞥了一眼，再度挂机。

　　李智低头，打开随身的皮包，取出一张支票，推向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手机铃响，方窦窦打开，阅读短信。

　　手机屏幕特写。

　　画外音：

　　“豆豆，我知道错了，请原谅。给你买了一套时装，法国名牌，很衬你的气质。晚上老地方，等你吃西餐！”

　　方窦窦开始发呆。

　　李智：“方小姐？”

　　方窦窦：“嗯，怎么？”

　　李智把支票递在她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方窦窦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支票，两只手越握越紧，切齿地说：“有几个臭钱了不起？都说不用了！”

　　李智开始怔住，眼睁睁看着她放下手机，将支票撕为两片、四片、八片……

　　一丝欣赏的神色划过李智的脸(面部特写，微笑。)

　　李智文质彬彬地微笑：“其实方小姐不必这么极端。这三十万的支票，您不希罕还我就成了，干嘛撕啊？”

　　“三十万！”三个字炸在方窦窦耳边，她如梦初醒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碎纸片，眼一黑，心痛得几乎晕倒。(面部特写，沮丧))

　　李智奇怪地：“方小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方窦窦抱着头呻吟：“我在生气……哎哟！”

　　四十袁晓懋律师事务所日内

　　“三十万哪，就这么被你撕了？”袁晓懋心疼得不行，在电话里责备起来。

　　话筒那头传来方窦窦的呻吟：“我被那喜怒无常的混蛋给气得……唉，不行，我的心口疼得厉害，今天请病假在家躺下了！”

　　袁晓懋叹气：“是我的话，躺上一周都缓不过气来！”

　　“晓懋，好了吗？快一点！”于芬芳在门外催促。

　　袁晓懋压低声音：“不说了，那个女人在催我了，说好了今天陪她去逛街shopping、美容、做头发的。”

　　话筒：“好吧，祝你顺利搞定富姐，再见！”

　　袁晓懋：“对了，最后说一句，我要是你的话就上楼顶把嗓子喊哑，会很痛快的。”

　　四十一方窦窦家日内

　　方窦窦躺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从床头滚到床尾，一手压在心上，口中念叨：“哎哟喂，我的三十万……三十万呀，天哪！天哪！”

　　回声穿过窗户，直透窗外的蔚蓝天空。

　　四十二酒吧夜

　　酒吧，音乐流转、灯光迷离。

　　方窦窦轻轻晃着手里的半杯红酒，口里还在叨念：“三十万，我的三十万，就这么飞了！嗯……呜……”

　　手机铃响。

　　方窦窦看也懒得看，开机用沙哑的嗓子接听：“喂！”

　　话筒飘出男声：“方小姐？你的嗓子怎么了，这么粗！”

　　方窦窦有些醉意，懒得问对方身份，只顾嘟哝：“我在酒吧鬼混呢？”

　　话筒：“哪里的酒吧？”

　　方窦窦：“三里屯！”

　　话筒：“您等我，我这就来！”

　　李智匆匆赶到，坐在方窦窦对面。

　　方窦窦抬头一揉眼：“是你？”

　　李智：“你连自己约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你病了吗？你的嗓子怎么那么哑……”

　　方窦窦：“哦，发炎了，喝什么？我请！”

　　李智夺过她的杯子：“你住在哪里，我送你！”

　　方窦窦摇头：“不记得了！”

　　李智把钱递给服务生，拽了她就往外走。

　　四十三李智的车里夜

　　车驶上高速公路。

　　方窦窦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吹了吹风，醒了。

　　李智从后望镜看了她一眼，笑：“醒了？你住哪里？”

　　方窦窦掠了头发：“你把车开到前面的辅路放我下去，我自己回家！”

　　李智点头：“你连醉都醉得很有分寸！”

　　方窦窦深深一吸气：“谢谢讽刺！”

　　四十四方窦窦家夜

　　方窦窦跌跌撞撞走进家，踉踉跄跄奔向自己房间，一倒头，便往床上扑了下去。

　　隔壁房间传来小娜的抽泣声，方窦窦被吵醒。

　　方窦窦敲开室友的门，看见室内一地狼藉，有些明白了，轻轻地坐在小娜的身边。

　　小娜：“对不起，吵醒你了。”"

　　方窦窦：“你们吵架了？”

　　小娜：“他走了！”

　　方窦窦点头：“哦，你们分手了！”

　　小娜抽泣：“他逃了。”说罢将头靠在她的肩。

　　方窦窦无言，轻轻拍打在她的背上，以示安慰。

　　小娜：“他逼我去打孩子，我坚持要结婚，再把孩子生下来，他说目前的现实条件不成熟，然后骗我说要出差，就……呜呜呜……”说罢，已泣不成声。

　　方窦窦：“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小娜摇头：“不知道，我的心很乱。你说我该怎么办？”

　　方窦窦盯住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去请假，明天陪你去打孩子！”

　　小娜抹着泪，哽咽：“只能这样了吗？”

　　方窦窦扶起她的肩，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能和自己的对视。然后，从牙缝里蹦出一串字：“女人的眼泪越多，心就会越软。所以，收起你的眼泪！”

　　四十五大连街道日外

　　于芬芳优雅地迈出车门，将纤纤玉手搭在袁晓懋的胳膊上，嫣然媚笑。

　　袁晓懋一脸疲惫，打了个呵欠：“你还不累吗？”

　　于芬芳笑：“所以才要做个SPA放松一下嘛，你不会不耐烦了吧？”

　　袁晓懋笑叹：“怎么会！”

　　一个年轻女郎与他们擦肩而过，打了个招呼：“袁律师？”

　　袁晓懋驻足点头：“您好，有时间再聊！”

　　于芬芳在旁边一脸阴沉，等女郎走过，尖锐地问：“小狐狸精是谁？”

　　袁晓懋深深一吸气，有些哭笑不得：“她哥哥以前是我的客户。”

　　于芬芳怀疑地一拧他手臂，嗔笑：“那你干嘛和人妹妹眉来眼去？你一定有问题！”

　　袁晓懋刻薄地一笑：“别生气，生气会变老的！”

　　于芬芳一呆，立刻捧住了自己的脸。

　　四十六北京医院日内

　　方窦窦扶着小娜，安慰几句，将她送入手术室。

　　手术室灯亮。

　　方窦窦陷入一阵迷思。

　　一棵梧桐树下，天空下着雨，一个男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地飘过来，有声音响起：“豆豆，我们分手吧！那个女人对我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你应该知道事业对于一个男人的意义！”

　　一个女人的身影同样的模糊。

　　女人的声音痛彻心肺：“可是，我们都计划结婚了，你怎么能这样？”

　　男人：“结婚之后我再离开你，不是伤害更大吗？其实现在分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女人：“可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冷漠而麻木：“豆豆，对不起。打掉孩子，忘了我吧！”男的跑了

　　女人声嘶力竭地痛喊：“不！不！不！”回声四起，穿过梧桐树叶。

　　女人模糊的身影狂奔在马路上。

　　大雨如注。

　　“嘎！”一辆轿车撞了上来，血和雨水立即染红了镜头。

　　四十七医院日内.

　　医院。一群医生、护士拖着病床疾走。

　　女人辗转在床上呻吟：“孩子，我的孩子！”

　　镜头定在窗外狂泻的雨中，一棵树正大顶风而立，树上雨水淋漓。

　　画外音：

　　“方小姐，很遗憾您的孩子保不住了。我们都尽了力，可是……”

　　四十八北京医院日内

　　方窦窦一脸凄厉，泪如雨下。

　　手术室对灯灭，医生走了出来。

　　方窦窦如梦初醒，飞奔上去询问。

　　医生：“手术很成功！”

　　方窦窦点头微笑，伸手抹去泪水：“好的，谢谢您！”

　　四十九方窦窦家夜

　　电脑镜头特写。

　　方窦窦嘴里叨着一支烟，坐在电脑前打字。

　　袁晓懋坐在电脑前打字，顺手抄过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画外音：

　　“豆豆，我已决定做被告的辩护。另外我老爸的病情迅速好转，基本上能走动了。”

　　“是不是等于说，我可以不必客串了？”

　　“不行呀，他和我妈已经看过你的照片了，你反悔的话，我爸要是一急，又得病了！”

　　“哈，我吓吓你而已！”

　　“可我爸妈打算过北京来看你！”

　　“怎么，不用我去大连了吗？”

　　“一来于芬芳这里还没对付会过去，二来我爸妈也想走动走动。”

　　“这样也好！”

　　“会给你添麻烦吗？”

　　“应该不会，要来就来吧。替我向你爸妈问好。”

　　“谢谢。”

　　“那你就安排时间吧，我在北京等你们！”

　　五十街道日外

　　天色阴沉，细雨霏微。

　　方窦窦走过长街，驻足在梧桐树下，如堕梦境。

　　一个男人的声音飘起：“豆豆，我们分手吧！”

　　方窦窦抬起头，凝视梧桐树。

　　男人的声音铺天盖地、响彻云霄：“豆豆，对不起。打掉孩子，忘了我吧！”

　　“哈哈哈！”一阵小孩的欢笑声，将方窦窦惊回现实，手一松，一只手提袋掉在了树下。

　　方窦窦加快脚步，向对面马路奔去。

　　“阿姨，你的包！”一个小女孩拎着包，追向方窦窦。

　　方窦窦惊回首间，女孩正从马路对面向她飞奔过来。

　　方窦窦挥手大叫：“小心，看车！”

　　小女孩一路飞奔，浑然不知。

　　“嘎！”有车开过，迅速撞上了小女孩，微一停顿，向后退，立刻掉头而去。

　　小女孩惨叫：“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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