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妮怔怔地看着小杉,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突然间就变成这种样子了呢?小杉,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就因为我给韩波写了那几封信吗?我承认我确实在心里喜欢过韩波,但我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想不通你凭什么说是我拆散了你们?”
小杉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那天说了好多很难听的话,但那都是些醉话,你别放在心
上。”
“不,你一定是心里这样想的,你才会这样脱口而出的。小杉,你真的是误解我了,我和韩波真的没什么,我不可能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的,因为我把我们的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其实你不必这么想,你就是和韩波好上了,我想我也能理解的。我觉得在这方面芳芳要比你聪明得多。如果让我在朋友和情人中选择一个的话,我也会和她一样选择情人的。是真的。如果说亲情是你的皮肤,是你生命的一部分,那么爱情就是你冬天的衣衫,它给你温暖,没有它你就会冻死。而友情呢,就像是一条围巾,有也好,没有也行,有时候它只是一种奢侈的点缀。这几天我想得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觉得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成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理想化了,我们之间,该淡的就淡,该散的就散,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陶妮摇着头说道:“不,你说得不对,我不同意你这样的想法,你怎么可以这样来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小杉,我一直想告诉你,你现在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是变了,但是没办法,人总是要成熟的。”
“可你并不是变得成熟,而是变冷酷了,变苛刻了,变势利了,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了。我这不光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小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就承认我已经变成了你说的那样一种人了吧,我无所谓。我们还是来谈眼下的事情吧。既然我们之间的想法已经越来越不一样了,如果还要和以前那样绑在一起干下去的话恐怕大家都会感到不自在也不愉快。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辞职请求,我们就分开吧。”
小杉的话像一个重锤砸在陶妮的心上,小杉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着合同把属于你的那部分股份算给你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一点点亏的。”
陶妮脸上显出极其难受和失望的神情来,她说道:“别跟我说股份的事情,我当初跟你一块干,不是为了跟你算股份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我喜欢一是一,二是二,我们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小杉的态度终于把陶妮惹毛了,她冲小杉说道:“我知道,因为你不想为你的将来留隐患,你先是想和芳芳解约,然后是我,把我们俩都处理完了你就可以轻装上阵了,你就可以对自己负责了。是不是?小杉,你放心,我会成全你的,我会在解约书上签字的,但我告诉你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因为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陶妮说着拎起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
上班时间,小柯来到医院办公室,他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卡片,“这是什么?”小柯问同事。
“哦,是上次那个跳楼的病人给你留的,她今天出院了,大概是特意向你表示感谢的吧。”
“是吗?”小柯拆开卡片,上面写着——司马医生,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现在又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了,我感到很幸福。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会统统不存在的。
小柯看着那张卡片发起呆来。
“听说是她丈夫主动提出离婚了,说是为了成全她。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她都这么绝情,为了别的男人从楼上跳下去了,可他居然还为她着想,去成全她。太傻了。”同事说道。
小柯若有所思地说道:“能成全别人当然是件好事,成全了别人,也等于成全了自己。”
“这是什么逻辑?听不懂。”同事撇撇嘴。小柯呆呆地坐着,表情复杂。
心洁化妆品公司的官司打赢了,夏心洁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张罗着要孩子们都回家吃顿饭,庆祝一下。
小柯推着自行车从医院里出来,刚刚打电话给陶妮叫她晚上回家吃饭,他的心里说不出是期待还是担心。这时他忽然发现自行车坏了,便停下来检查。一辆小车从他身边开过,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小车中下来一个十分漂亮优雅的女人。小柯一抬头,竟然发现那女人是自己过去的女友徐影,“徐影?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美国吗?”
“我父亲病了,我回国来照顾他一段时间。”
“你父亲哪里不好?”
“老毛病又犯了,好不容易托了关系才转到这里来的。”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呢?”小柯问。“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可是后来我一想你是最不喜欢做开后门这种事情的,所以就算了。哎,我爸住的病房离你们科室不远,就在你们楼上,回头我去找你聊聊天行吗?”
“好啊。”小柯一口答应。
见小柯的自行车爆了胎不能骑了,徐影提出带小柯一段路。
坐在徐影的车上,小柯两眼麻木地望着车窗外,显得十分迷茫孤寂。徐影一边开车一边悄悄地观察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