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邀朋友逛街,如影随形的跟拍者看上去和她更亲密无间。
■DV,数码摄像机的简称。对这两个女孩而言,拍摄与被拍摄已和纪录片无关,而是一种生活,特别但自然。
■在这样一个媒体时代,面对无所不在的镜头,很多人会表现得很不自在,而前田这个女孩的真实自然不是基于演技,而是源自内心的单纯和坦然。
这是两个女孩的故事,让她们的生命出现交集的纽带是DV。在电影学院的考场,一个偶然在镜头中拍到另一个,没想到,拍着拍着,这个异国女孩居然过了一试、二试、三试;拍着拍着,这个女孩居然还出演了一部叫《紫日》的影片;拍着拍着,居然如影随形共同度过了三年,而且,未来没有期限。
前田知慧和甘露,一个是日本东京人,目前在北京电影学院上大三。另一个来自四川成都,现在在玄流纪录电影工作室拍纪录片。
■第一次见面是在电影学院的考场上,甘露在几千名怀着明星梦的男孩女孩中发现了前田
那时的前田刚刚来中国一年,就来电影学院考本科,“我那时在考场上帮电影学院录考试的情况,那天前田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特别可爱。每个人都要做自我介绍,到她的时候她说:‘我叫前田知慧,我来自日本东京,我今年19岁。’她身上有一种非常真实的力量,让我对她印象很深。后来我告诉她我很喜欢她,能不能拍一部以她的生活为题材的纪录片。”
也许两个人的缘分在见面之前就已经注定,前田也在人群中注意到了甘露,“她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数码摄像机,看起来不太像老师,我当时还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理想是能成为中日之间的桥梁,可是为什么听到的人有的会笑?”
娇小的前田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这个小女孩的理想却让人无法小视。“我以前也没有自己的理想。在日本,大家上完高中后就考大学,但是谁也不知道上完大学之后该怎么办,反正不用马上工作了。我也是一样,开始也抱着玩的心态。直到后来我看到了几部中国的电影,我记得有《宋家王朝》、《霸王别姬》,之后就特别喜欢中国的电影,那些服装、道具、台词、音乐都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去。我决定要到中国来学表演。那时我只会说‘你好、谢谢、再见、辛苦了’,就来了中国。”
“我的理想是成为日中友好的桥梁,为几位中国朋友听到我这么说都要笑,只不过有人是轻轻的,有的人是‘哈哈,哈哈’的那种。我觉得人有理想,平时才会觉得充实,我常和比自己年纪大的人谈论自己的理想,可是和同龄的中国孩子在一起只会说说流行啊之类的东西,他们都有当演员或是当明星的想法,可是并没有什么行动,而是坐在那里等着机会。”
“在几年前我来中国的时候,某些日本人对中国的看法并不太好,大家听说我要去中国留学都很惊奇,问我为什么去中国?可是现在更多的日本人也开始关注中国,现在我放假回去会给我的亲戚朋友讲中国的事,他们都很感兴趣。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和外公都来过中国,妈妈还来了四次,已经跟我一样的喜欢中国了。”
■在镜头前,前田也不会刻意表现自己
甘露眼中的前田是个非常真实而纯净的女孩,对人很真诚,没有什么目的性,和她同龄的日本女孩相比还要传统一些。拍了三年,在拍前田的同时她还帮助《英雄》剧组拍纪录电影,工作很多很累,如果厌倦了她,是没办法拍下去的。
“我从22岁开始拍前田,感觉就像是和她一起在成长,像是受了净化。你拍她,她也在关注着你,我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部分。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日中词典,那么大的一厚本,她居然翻得都脱页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颜色的笔画的道道,还有很多小语句。
“最让我感动的是她参加三试的时候,老师要每个人说一下自己的感受,前田说‘我能到中国来学表演,是我最大的幸福’,跟着自己就哭了。
“我拍她去看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么紧张,在大榜上找自己的考号,找到了之后她回过头来看我,我以为她会对我笑,没想到她一下就哭了。她的室友也跟着哭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掉眼泪,现在想想都很有意思。
“我们从没有安排过什么场景,也不喜欢这种安排,前田很松弛,即使面对镜头她也能保持自由的状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按不好的拍,从不隐瞒,连晨练,刷牙洗脸都拍下来,这样才是真实的人。拍前田让我找回生活中可能失去的细节,就像前田和后来成为她男朋友的那个男孩子说的第一句话我们都拍了下来。
“一开始,我们打算拍到她毕业,然后剪一个片子出来。但现在剪不剪不是问题,即使剪完了我们也会继续下去,希望能拍到她以后结婚生孩子,一直就这样拍下去。”
甘露说他们以前就很少拍一些边缘的东西,因为生活中其实有很多美的事物还没来得及表现,为什么不发掘一下就在你身边的这些事呢?